艺席之地 | 李广兰——长白山参之韵（一）

人参是中华民族的瑰宝，也是中国吉林的独有标志。      

      提起吉林省长白山区，人们脑海中首先想到的，就是人参。      

      人参，俗称“棒槌”,生长在长白山原始森林中。在医学界，人参的药性对身体有滋补养生作用，是历代公认的神草。      

     人参最早记载于汉代。汉代《神农本草经》中详细记载了人参的药用功能：“人参味甘，主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久服轻身延年。”东汉时期，名医张仲景在《伤寒论》中使用了大量的人参配方，论述了其“温补、滋润、强壮、强精、保温、增强视力、安定精神”等作用。

      我的家在长白山脚下。毋庸置疑，在心中，我对长白山的人参是如神草般敬畏的。小时候，听父亲讲过很多有关人参的神话故事。在每一段神话故事中都有这样的版本：人参生于林中，集千年天地之精气化成人参娃娃或是人参姑娘来世间报恩，为世人救死扶伤或消灾解难，了一段尘缘。

      我的爷爷是上世纪初期从关内来长白山区“闯关东”的放山人(挖参的人)。那个年代，放山人代表一种职业。那时，原始森林覆盖率高，林中人迹稀少，老山参的出土率高，每个放山人每年都有着不菲的收入。

      每年春耕之后，人参籽刚刚结成一撮小小的绿色颗粒，放山人便迫不及待成帮结队地进山了。每个放山人的心里，都做着一个相同的发财梦。

      父亲说，放山是有很多规矩的，就连说话也是有避讳的，比如发现人参叫“开眼”,休息或吃饭叫“拿个火”,解手叫“拿个蹲”,发现蛇叫“钱串子”等，而且每个放山团队都由一位经验丰富的“把头”领队。进山前，“把头”首先根据地形地貌选一片树木茂盛花草葱茏的场地，找一处能避风的山崖或大树底下，挂一块红布，把猪头、鱼、豆腐等供品摆在桌子上，焚香烧纸，放山人跪成一排磕头祭拜，以求山神爷保佑他们发财、平安。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根一米来长的棍子，棍子的上面绑着红绳，叫“梭子棍”。祭拜完山神爷之后，他们来到山场的另一端，每人间隔两三米远，按一字排开，用梭子棍一边在青草中搜索着，一边向山上走去。他们排在最边缘的那个人，每隔几米就要随手撅断一截树枝作为记号，等下一轮排山开始时，以此为边界。       

      放山人遇到了人参是要喊山的。如果某个放山人发现了人参，要先用红线系在人参的茎杆上，传说是以防人参土遁。之后开始喊山：“棒槌、棒槌......”这时，附近只要有听到的人就可以接山，问：“什么货?”“大山货！”喊山人答。“几品叶？”“六品叶！”喊山接山完成，接着便开始一起抬货。他们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小心翼翼地把埋在土里的根须一点一点完整地挖出来，之后用小刀就近割一块桦树皮，把人参放在苔藓里，用桦树皮包好。传说放山人有个规矩，他们在山上看到人参喊山时，只要有人接山，无论认不认识，就要分一半给接山人。              

     放山人看到一至两年生的小山花、巴掌子或是二至三年生的二甲子一般是不会拿的，只有看到登台子(三品叶)或是更大的人参，才会喊山拿走。      

     在长白山区，那些经常在山上工作的人碰巧遇到人参并不稀奇。